陶喜月手中提着黑色公文包,对南音说:“邵小姐,真是太巧了,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您。”
她邀请一脸茫然的陈诗雨,“正好关于婚礼日程有很多事需要跟您商量,您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参谋哦。”
南音看着眼前的女人,心里发毛,怎么办,她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啊!
陈诗雨见南音犹豫的样子,还以为她不喜欢谈论婚礼,毕竟自己知道内幕,于是主动退出。
“呀,我还要去法院跟书记员碰头,就先走一步了!你们先聊!”
陶喜月打开备忘录。
“是这样的,设计师已经把婚纱成品制作好了,明天需要您和周总一起去试穿,看需不需要改动,顺便拍摄婚纱照,周总说了,他只有明天有时间,希望您能迁就一下。”
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南音呐呐回答,其实小栗一直给她发设计进程,但是她最近被金钱迷了心智,一直是陶喜月跟进。
“婚礼地点是在本市的浣筝园,媒体邀约已经发出……”
“等等,浣筝园不是景区吗?人会不会很多?”当初她去的时候还买了五十块的门票呢。
“是这样的,周总以公司的名义捐赠五千万给用以景区维护,所以当天对外停止开放。”
五千万,好吧,她默默闭嘴。
陶喜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“邵小姐好像很怕我?我说什么您都同意。”
她的眼睛似笑非笑,细眉弯弯,脱去平常的温和恭敬,那张容色一般的脸竟然别有风情。
邵南音心中一惊,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周继的影子。
“啊,陶姐的工作很细致,我实在找不出来要挑毛病的地方。”
南音语气镇定,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诚一点。
“邵小姐谬赞了,”她淡淡开口,“不过我对于工作确实很认真,在德成,稍微不留心,哪怕只有一点点纰漏,就会被别人给拉下来当垫脚石。”
南音表面认真在听,实际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陶喜月自己把窗户纸捅破,她可不想参与这些纷争啊啊!
“邵小姐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帮周志楶?”
终于还是来了!
她结结巴巴递台阶:“可能是他威胁你……毕竟他从前是你上司……哈哈。”
“不,他没有威胁我。只是我入职不久,他帮过我一个小忙,还他人情而已。”
“对,其实也没什么,不过是捎带一张照片!小事情!”
陶喜月看面前女孩拼命说服自己的样子,觉得有点好笑。
还是不逗她了,看来她确实没有跟周继讲。
陶喜月心中大定,周志楶不足为俱,一个撞大运的草包,不过周继确实不好对付。
想到此她恢复了之前的姿态。
“邵小姐,期待您和周总明天的婚纱照,我家宝宝还等我回家,就先告辞了。”
南音说:“没想到陶姐已经当妈妈了,小宝宝一定很黏你。”
她之前刚接触陶喜月的时候,一直以为她身上有类似她妈妈的母性特质。
话题回到了安全地带,陶喜月挂着得体的社交笑容离开。
她没结婚自然也没小孩,不过养了一只灰鹦鹉,天天叫她妈妈妈妈。
下班后谁要跟人类进行语言交流啊?
“砰砰——”几声枪响过后,一只哀鸣的鹿顺势倒下。
榕城郊县原本是一大片水草丰美的荒山,被当地农民承包了用来养殖梅花鹿。
可是经营不善,差点赔掉底裤,后来兜兜转转,被人悄悄搞成了射击场地,供富人消遣。
不过跟一般俱乐部不同,那里面装的可不是教练弹,而是真正的杀人武器。
崔传胜收回莫辛纳甘狙击步枪,他年近半百,举枪收枪一气呵成,要知道枪身就有一米多长,空枪重量也有七八斤。
这里的负责人赶紧上前把鹿拖回来,它刚刚几个月大,腹部被击中,肚皮几乎被炸烂,汩汩着流血,不一会就垂下了头。
“崔总真是好枪法!回回不落空。”
手下的马屁并没有让崔传胜顺心,他半生风雨,叱咤商场,如今不仅生意上不顺,也感到深深的年龄焦虑。
失眠,精力不济,久坐还会腰酸。
检查后医生隐晦地说,这是正常的机能退化,人不能永远年轻。
他老了。